第(3/3)页 她的目光毫无遮掩,让裴渡无处可藏。 他既贪恋这一刻的温存,却又担心自己无法克制,对她做出不合礼法的举动,沉默半晌,终是哑声道:“谢小姐,我――” “啊,抱歉!” 谢镜辞似乎意识过来什么,匆忙睁圆双眼,把手从他脸上挪开,露出十足愧疚的神色:“对不起,我、我一时兴起,没顾及男女之防……裴公子,我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?” 这果然只是她的无心之举,裴渡在心底自嘲一笑。 像谢小姐那样远在天边的人,怎么可能会放下身段来刻意撩拨他。 ……不过这样也好。 只有这样,他才能得到一些与她接触的机会。 这杯过了期的地沟油绿茶,最终还是被谢镜辞硬着头皮喝了进去。 当裴渡表现出拒绝之意的刹那,这场戏也就宣告剧终,终于能让她好好地松上一口气。 一切的前提是,系统没有再度发出那该死的叮咚响。 事实证明,谢镜辞的运气,是真的不怎么好。 她刚结束完一场堪比长征的艰苦战役,还没来得及“好好地松上一口气”,就听见那道无比熟悉的声音。 [时空位面发生动乱,警告!人物设定崩塌,正在为宿主随机匹配全新设定……警告!] 谢镜辞觉得,自己当时的脸色一定很糟糕。 否则裴渡也不会突然问她:“谢小姐,你身体不舒服吗?” 她能怎么做,还不是用一脸奔丧般的神色摇一摇头。 就在片刻之后,谢镜辞看见了脑海中渐渐浮起的两个大字。 [暴君]。 后边还跟着一大段不明所以奇奇怪怪的简介: [她,是果敢狠戾、骁勇善战的王;他,是温润如玉、满腹诗书的世家公子。一场邂逅,打乱了谁的马蹄哒哒,又造就了谁的强取豪夺? “治不好他,我要所有太医给他陪葬”,是她的霸道宣言;“求我我就给你”,是她坚守终生的倔强。 情不敢至深,恐大梦一场。我得到的爱与恨,如何才能分明;你给予的痛与殇,怎样才能忘却?] 真的好有病啊。 谢镜辞想死。 全新人设的到来,总是伴随着意想不到的惊喜。她面无表情地把视线往下移,见到悄然浮现的一句台词。 很好,果然很符合当下的语境。 “谢小姐。” 裴渡的声音低低传来,她闻声抬头,撞见他黑黝黝的眸:“你的左手,需不需要也捂一下?” 哇,这个人果然得寸进尺。 谢镜辞冷哼一声,朝他伸出爪子:“谢了。” 他似是笑了下,将她的两只手一并包起来。 “关于之前的那些,你不要想多,更不要自作多情。” 谢镜辞一边说,一边瞄向脑子里浮起的人设词,强忍住拔刀捅在自己胸口的冲动:“你充其量就是我的一个暖、暖床工具而已,知道吗?” 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啊! 谢镜辞脚趾疯狂抓地,心里的小人面目狰狞,拼命撞墙。 她只希望裴渡这回出了玄武境,千万不要对外大肆宣扬,说谢小姐是个不太对劲的神经病。 笼罩在裴渡身边的气息果然滞住。 她不敢看他眼睛,有些慌张地试图补救:“准确来说,也不是暖床工具,应该是那个,暖手――” 最后一个“宝”字被堵在喉咙里。 捂在她手背上的、属于裴渡的双手,突然松开了。 随之而来的,是一道从身后袭来的风。 当身体被轻轻一拉,整个不受控制往前倒的时候,谢镜辞脑袋里密密麻麻闪过许多念头。 他要干嘛。 她在往前摔。 等等……裴渡的身体怎么会距离她越来越近。 最后终于迟迟做出结论:她被裴渡一整个抱在了怀里。 富家公子们往往会携带着名贵香料的味道,裴渡身上的气味却清新如雨后树林,一束阳光从树叶缝隙间洒进来,携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热度。 是非常温暖的感觉,仿佛浑身上下都包裹着热腾腾的气,将寒冷一扫而空。 谢镜辞的脸被迫埋在他胸口,能清晰感受到少年人剧烈的心跳。 然后裴渡伸手,手掌小心翼翼覆在她脊背上。 她感到莫名的麻,却不敢动弹。 “暖床不止暖手的,谢小姐。” 裴渡的嗓音从她头顶响起,听不出情绪,说话时连带着胸腔在轻微颤动:“……此地没有床铺,只能委屈小姐,以工具取暖了。” 听听这是什么猪话。 如果不是脑袋被按在他怀里,谢镜辞真想狠狠瞪他。 这是高岭之花一样的裴小少爷会说出来的话吗?他不是应该义正辞严地拒绝,再如柳下惠似的来上一句“谢小姐,男女授受不亲”吗? 谢镜辞清清楚楚记得,有不少贵女曾向她抱怨过,这简直是个油盐不进的大木头,无论如何都撩不动,她们费尽心思,得来也不过一声“自重”。 那他现在是怎么回事?为了报复她之前的那段过期绿茶小把戏,用这种方式来让她害羞? 不愧是她势均力敌的死对头,只可惜他不会如愿。 虽然她的确脸红心跳浑身发热,但这些都属于正常生理现象,人体生理现象的事儿,能叫害羞吗。 谢镜辞单方面权威宣布,不能。 怀里的人没有挣脱,裴渡暗自松了口气。 谢小姐被拉进怀中的刹那,他整个人都是懵的。 那个动作实属情难自禁,几乎用去了他浑身上下所有的勇气。毕竟这是唯一一次机会,让他能拥有合理的借口拥抱她。 即便谢小姐愤然挣脱,他也能解释是为了取暖御寒。 结果她竟是出乎意料地安静。 怀中的少女是小小一团,当谢小姐呼吸之际,会有热气透过衣物,径直沁在他胸口上。 他的心跳一定很快,毫无保留地全都被她听见。 这让裴渡觉得有些羞耻,仿佛藏在心里的秘密被一一呈现在她眼前,无论如何,谢小姐一定能发现他在紧张。 怎么可能不紧张。 这是他心心念念奢求了那么多年的人,曾经连见上一面都是奢望。 忽然之间,怀里的姑娘微微一动。 裴渡下意识觉得她想要挣脱,正欲松手,却听谢小姐闷闷开了口。 她的吐息全都打在他胸口,再由身体逐渐往内,好似羽毛挠在心脏上。 谢镜辞用很小的声音说:“用力点儿,冷。” 裴渡:“……” 裴渡只觉耳根滚烫,把双手收拢一些,努力止住声音里的颤抖:“……像这样?” 第(3/3)页